同饮杯中月、柒(1 / 6)
灵素宫的人几乎都集合到大殿里,阶下佈有多重咒封的笼里关着一名重伤的妖修少年,眾人静候宫主发话。
盛如玄居于高位俯视他们,他说道:「这妖修是天蘅教的,其馀教眾没有活口离开潢山,唯独剩他一个。寻常妖魔接近不了潢山,也许是妖魔与人族混血所生,又或者是……传说中的神裔。嗯,就像宋修士那样的。」他们都晓得宋繁樺是妖魔,同时亦是神裔,所以就算在这个灵气浓郁的潢山也能修炼。
盛如玄接着讲:「难得出现这样一个妖魔,在交给刑堂的杜长老处置前,就让你们都来瞧瞧。天蘅教网罗了各式各样的修士,其中也不乏这样特别的妖修,可惜走了歪路来潢山寻衅,既是在灵素宫的地盘上闹,那就由这里的规矩处置。这是你自己选的,无论如何怨不得谁。」
笼里少年因负伤而气息微弱,他喘息时好像发出一声笑,沙哑念出一个名字:「谭飞。」
离宫主不远的杜明尧听见自己徒儿的名字就皱眉质疑:「你说什么?」
少年妖修说:「谭飞跟我们教徒要了好些符纸和道具。」
此时的林东虎双手上銬跪在师父杜明尧的脚边,他闻言怒斥:「你胡扯,谭师弟已经没了,死无对证,你还要胡说毁他名声!」
白发少年抬头,染血的瀏海覆在眼前,黑红一片看不清楚,但他仍凭神识感应到林东虎所在的方向,转头说:「哦,还有你啊,林东虎。你们师兄弟不是很满意天蘅教卖的毒火符?利用完我们就不认帐了?」
由于蓝晏清的关係,小羊得以站在前列,他看林东虎眼神掠过一丝慌乱,却又随即镇定下来反驳道:「妖魔就是妖魔,被打得半死也要耍尽手段扰乱眾人。大家别听他胡说。」
杜尧明也狐疑打量林东虎,林东虎跪在他面前低头藏起表情,有些激动喊话:「师父莫信妖邪之言,天蘅教徒多是狡猾阴险之辈,别听他信口雌黄。」
杜明尧不悦冷哼一声,斥道:「你退一旁去,一会儿再算你这笔帐。」
盛如玄问那白发妖修说:「你说林东虎、谭飞和天蘅教有往来,可有证据?」
少年妖修只懒懒的丢出一句:「信不信随你。」
盛如玄面无表情看那囚笼半晌,对杜尧明说:「杜师兄,这妖孽就交给你了。」
小羊看不清笼里少年的样子,但隔着一段距离都能闻见血腥味就知道伤得不轻,他眼睁睁看笼子被推出去,这样的场合明蔚又毫无反应,他也是无能为力。蓝晏清拍他肩膀害他吓得抖了下,蓝晏清微讶问说:「怎么了?一惊一乍的,我看你脸色不太好,要不要先走?」
小羊摇头,留下之后又有点后悔,因为接下来的事与他没什么关係,是杜明尧指责林东虎不该和谭飞去劫白猿幼崽,致使场面陷入混乱并害其他弟子也遭遇不必要的危险。不仅林东虎被斥责,其他人也跟着听杜长老的训斥,压力不小。
盛如玄又派了一些弟子继续潜至白桃树林寻找谭飞下落,谭飞肯定是凶多吉少,只是没人敢说出来,因为那毕竟也是杜明尧从小带大的徒弟之一。
「好无聊。」小羊心想。其实他根本不在乎林东虎或谭飞的死活,先前让周谅给他们上隐身符也只是不想让周谅跟自己弄脏手罢了。现在也一样,他并不在乎那一、两个讨厌鬼下场如何,只想远离他们去找明蔚。
半个时辰后终于能离开大殿,小羊却被蓝晏清叫住,蓝晏清拉着他去找盛如玄,就算他一再婉拒也没用,蓝晏清非常担心他受诅咒影响,好在盛如玄看了他一眼只说没有大碍,也没有多做挽留就放他走了。
若是初来灵素宫那会儿,小羊他还会有些难过父子之间无话可讲,而今早已习惯了,对盛如玄的态度倒是没什么怨懟,反而觉得疏远些更自在。
「盛雪,你要去哪里?」蓝晏清不放心小师弟独自乱跑,追上前拉住小羊的手叨念:「又要往外跑了是么?」
「去找些草药而已,不是乱跑。」
「灵素宫那么多药材都能让你随意取用,你还缺什么就告诉我,我帮你张罗。」
小羊暗暗叹气,解释道:「我想自己找,也能多瞭解药材特性,就不麻烦你了。我不会跑太远,况且这一带的山域我都熟,不危险的。而且灵素宫那么多重结界,根本不会有事。上次白猿之乱后也加强过结界跟护山大阵啊。从前也不是没人想抓我,有哪次得逞?」
蓝晏清脸色微沉,拉着师弟往藏风阁走,他不悦道:「你就不能听话不跑出去?」
「师兄啊。」小羊无奈大叹,他望了眼远处矇矓山景,有些不耐烦:「我又不是小孩子了,再说又不像你是修真的好苗子,你就别管我了。」
蓝晏清脾气忽然有些执拗,握牢师弟的手就是不放,他说:「师兄知道你无欲无求,修炼方面也没什么上进心,可我还是希望你活得长长久久,才想尽量督促你。你乖乖待在藏风阁打坐,静个两三天,等我忙完再陪你到处走走。」
小羊一听有些不对劲,蓝晏清已经把他带回房并关好门,门外虽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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