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她还是忍住了。

教授很快来了，刚进教室，他以严肃的目光环视教室一圈。他就是那次赵多娇不小心睡觉时警告的那位。许多人在他的目光中打了个哆嗦，仿佛看到他们今天会被教授折磨得很惨的画面。那教授一来，就先点起名字。来上课的学生莫不暂时松了口气，庆幸他们没有逞一时之懒逃课。连兰凌霄都做如此想。

不过教授点到兰凌霄回答问题的时候，兰凌霄就连哭都没法哭一声——她总不能当着教授的面说她根本不想被教授点到，她还是第一个被教授点到的。

她站在那里，面对教授的问题支支吾吾。好在她有一帮室友，左右两边的室友都在底下提醒她怎么回答问题。赵多娇和郑楠怕被教授注意，趴在桌子上，借着前面的人挡住自己，一面竖起课本遮住脸，用口型拼命给兰凌霄送答案。

兰凌霄回答得不大利索，但还是借着室友们把答案拼凑出来。等她说完，教授发出一声笑。

“回答得不错。”

就在大家为兰凌霄松口气，那位教授又说了一句。

“不过希望下次你能靠自己。”

赵多娇和郑楠低下头，忍不住脸红。觉得讲课的老师会注意不到学生的小动作，果然只是学生们的错觉。

这次那位教授点了许多人，且问题都有一定难度。有几个靠着自己还是挺了过去，如郑楠和赵多娇，教授对她们两个的表现还挺满意；有几个靠着朋友，回答也还算不错，虽然那位教授没放过那些人，嘲讽了几句，不过平时分暂时没什么危险；有几个就比较惨，平时没用功，也抱不了朋友的大腿，眼看教授面色铁青，他们已在为自己这门课的平时分哀悼。

一到下课，那位教授就抱着他那只大水壶出去。兰凌霄被他点了两次，忍不住抱怨起来，“我怎么觉得他是在针对我呢。”

“不用你觉得。”她旁边的老大在手机上点点点，然后打开一个视频，给众人展示，那视频里面是昨晚的兰凌霄和人跳舞出尽风头的模样，相当惹眼。

“你也是要死了，”老大说，“一到玩精神头就那么好，一到上课就一副死相，我要是教授，看到你这德行，我也要故意叫你起来欺负下你。”

“不用这样吧。”兰凌霄嘟哝一句，在她的书包里翻找，找出一副眼罩，眼罩是红色的底，上面画着一双动漫型的人眼，细长的眼睫毛加上黑色的眼睛。

“你干嘛？”老大问，“下课才十分钟。”

“我要补觉。”兰凌霄嘟哝道。

老大看着兰凌霄，直摇头，“你昨晚到底几点睡的啊这么没精神？”

兰凌霄这会儿稍稍带上一点得意，“一整晚都没睡。”

“卧槽！”

不只是老大，她们寝室凡是听到的人多数都是一惊，郑楠和赵多娇一想到这个一整晚指的是发生什么，脸都红了起来。只有大小姐一派淡定，她正从蒋洄那边接过早饭，是赵迪伟托蒋洄带的。

“一整晚？”大小姐奚落道，“才一晚上就这样啊？那你也挺不中用的啊。”她就是折腾一晚上，第二天起来照样光彩照人。

兰凌霄听到这话，可忍不得，她刚一张嘴，“你……！”，一阵睡意袭来，她打了个大大的哈欠，在和大小姐斗嘴和睡觉之间，兰凌霄毅然决然做出选择。

“竺舒瑶你啊你，”她对着大小姐的方向摇晃一根手指，“算了，我不和你吵，哼！”

她摇头晃脑，哼哼唧唧，装出一副大人有大量的样子，很快趴回课桌，抓紧时间休憩。

大小姐骄傲抬头，宛如一副胜利者的姿态。她打开包裹水煮蛋的塑料袋，注意到蒋洄那边还有很多早饭，她问了句：“你买这么多？我和赵迪伟没点这么多吧？”

这两公婆在差使人这事上素来不讲究客气，蒋洄面对这个提问也是面不改色心不跳。兰凌霄和大小姐斗嘴的时候他正在派发早餐，先是大小姐和赵迪伟的份，他们的份是赵迪伟早上在他们男生的微信群里预定的。蒋洄起得早，顺带带上他们的份。他把他们的份递给他们，然后是南宫景的份，再然后——他想分早饭给赵多娇。他早上看赵多娇没有回微信，大致猜到赵多娇还没起床，怕她来不及吃早饭——两个人既然决定暂时不公开，他也就只好想出迂回曲折的办法送出要给找赵多娇的早饭，至于其他人，都只是掩人耳目的顺便——只要其他人都送一遍，那么送给赵多娇也就不会显得多特别。

“哦，”蒋洄神色自若，“不只是你们的，我看南宫起得晚，想着可能其他人也可能起晚，就顺便买了，可能是估算错，买多了。”他眼睛扫过郑楠和赵多娇，状似寻常般问道，“阿楠，阿娇，你们要么？”

郑楠犹豫下，还是拜倒在食物下。她从蒋洄那边接过一份什锦菜馅的糍饭团，客气地谢过，还想付钱给蒋洄。不过蒋洄笑着拒绝了，说都是同学，不必这么客气。

赵多娇想要回头，但没有回。她记着，在圣诞节舞会以前，她和蒋洄的关系被她定义成“我们什么关系都没有”，她怕被人看出端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