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6节(3 / 4)
也是要考功名做官的,何况我是芦笙的亲姨妈,她嫁过来,凭她什么性子,难道我们还会跟她计较不成?倒免得她将来许多罪受。你太太就是看不见这一层,光想着要将姑娘嫁个一样的高门显贵,面子上是好看了,姑娘的死活就不管了?”
玉漏只是笑着,不好搭话。
汪姨妈见费了半日舌她也不说帮忙,索性直说了,“自然这事不该你说,我是想着,下回我说的时候,你也在旁帮着劝劝你们太太。”
“姨妈说的这番话原也有理,只是我不便张这个口。您也知道,我们三爷原是大房里过继来的,太太不是他的亲娘,所以我们也不大好过问太太的事。”玉漏怕她歪缠,另推道:“不过姨妈何不去和我们老太太说说?要是说通了老太太,太太那头自然也没什么不答应的了。”
那汪姨妈眼睛一转,此言有理,擒贼先擒王,便又谢了玉漏两句。玉漏吃过晚饭出来,又顺便往旁边秋荷院去给碧鸳请安。
碧鸳还是一样吃斋礼佛,不大出门,也不大问外头的事,因这几日听见隔壁吵闹,问丫头才知道,是燕太太娘家来人。
她坐在榻上冷清清地和玉漏笑道:“上回于家母女住在旁边倒还清静,这回住着这汪家一干人,像是住进来一群苍蝇,吵得人不得安宁。你倒不嫌烦,还来应酬这些人。她怎么想起来请你吃饭?”
玉漏知道她不待见燕太太,自然连燕太太娘家人也不喜欢,只向下弯了弯嘴角,“三爷替她儿子找了个读书的地方,为这个谢我。”
“这些人,专会麻烦人。”
玉漏因晓得燕太太为芦笙的亲事来求过她,便把汪姨妈的意思和她说了,“汪姨妈想讨芦笙做儿媳妇呢,想去求老太太。”
碧鸳端着茶碗笑道:“老太太最不爱管芦笙的事,去求她她也是推给燕太太。这也奇怪了,她们是亲姊妹,她怎么不当面和燕太太商议?”
“试过了太太的意思,太太不情愿。”
“她自然是不情愿了,想着她的女儿就是不能做王妃,也要嫁户有头有脸的人家。从前只怪这府里瞧不起她家世不好,你瞧,连她自己也瞧不上她娘家人。她都瞧不上,老太太更不必说了。”
果然汪姨妈说到老太太面前去,老太太虽不喜欢芦笙,也是不大情愿,只怕拉低了池家的门户,因此还是推给燕太太。
绕来绕去,还是要燕太太自己定夺。燕太太一万个不肯,她姐姐只管说得好听,其实还不是为了讨了芦笙去,往后又都在南京城住着,岂有不照应他们汪家的?
她见汪姨妈如此兜兜转转歪缠,索性也不和她打哑谜了,捅破窗户纸道:“姐姐,虽然我们姊妹常年不在一处,可到底是一个娘肚子里生出来的,姐姐的心思,我会不知道?你们现今来投奔我,我没短你们吃喝,又有求必应,你们还想怎么着?我就这么个女儿你们还要霸占了去?想着霸占了她,就能摆布我,往后我就随你们差遣?那你们就打错了主意,我的女儿再不济,也不能嫁到这样的人家——”
汪姨妈一听这话,也兜了一肚子的气,没好当面和她吵,只回到房里来和汪姨父抱怨,“她真是好意思说,‘这样的人家’,我们这样的人家怎么了?她那丫头,原也不是什么正经小姐。还说我想霸占她的女儿,哼,当初在京城,害怕事情败露出来那野种不得好死,不是还求着我抱回宜兴去养?求我的时候淌眼抹泪的,如今事情过去了,姑娘长大了,也再不是那时候抱着我的腿哭的时候了!那丫头要我看,还配不上我们志远呢,一个下人的种,充了这些年的千金小姐,还瞧不上我们做生意的人——”
可巧碧鸳跟前那丫头常养着一只猫,这一晌不见那猫,便寻到了这头来。赶上汪家的几个下人都去吃晚饭去了,那丫头直勾勾走进院来,就在廊下听见了这话。
结同心(o三)
常年有一股檀香萦绕在这屋子里,夕阳照进来,显出茫茫的寂静和空旷,神龛里的玉身菩萨永远是半眯着眼睛,冷冰冰地睨着人,唇角噙着不易察觉的微笑。
碧鸳用同样的一双眼睛睨着那丫头,手上的多宝串捻停了,“你可不许胡说。”
那丫头捉裙跪下去,“我一个字没瞎编,都是我亲耳听见的,汪家姨妈还说:‘还真当她那丫头是侯门千金了?龙生龙凤生凤,一样的人家,一样教导着长大,人家四姑娘才是正儿八经端庄娴静的大小姐,再看那丫头,难保不是她那下三滥的爹的的缘故,怎么教也不过是个野丫头。’我听见也吓了一跳,不敢瞒您,马上就回来告诉您。”
碧鸳一时缄默着,渐渐面皮紫胀起来,两手扯着那多宝串,一下扯断线,五颜六色的宝珠稀拉拉滚了一地。
回想起来,难怪她二哥这些年不大关心芦笙,人都说他是权倾朝野之人,不免心冷面冷。她还疑惑,他一向是这家里最有人情味的。恐怕就是这个缘故,想必他心里清楚,不说不问是给燕太太留活路。亏得她二哥心肠好,她们竟拿他当傻子!她自然替他气不过,当下便领着这丫头走到老太太屋里。
这屋里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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