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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2章(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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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逆子!”武安侯沈木峥脸色铁青,大步向沈策走去。

中气十足的声音在阶梯上响起,行走的一旁的官员俱都放慢脚步,试图旁观这对父子的争执。

俗话说家丑不可外扬,但他们父子的矛盾已到了一见面便爆发的地步。

沈策面色如常,行礼道:“父亲。”

“当不起你这一声父亲!”沈木峥喘着粗气,愤怒质问:“你眼中还有双亲,还有人伦吗?!”

这种骂声他听得多了,便不再有心绪波动,他依旧是一副沈木峥厌恶的模样,油盐不进,听不得道理,打不碎反骨。

“嘶——”有旁观者不小心发出惊呼。

那象牙制成的笏板被砸在年轻的将军额头上,很快便出现裂痕,沈策感觉到有微凉的液体在耳后蜿蜒而下。

沈木峥脾气向来火爆,丝毫不给沈策在人前留面子。

“你这就把外边的关系给我处理干净了,我还拿你当儿子。”他说起那个在儿子居所见到的女子,语气不满。

未曾定亲便出入男子住处,行为放荡不堪,更何况她对沈策毫无助力。

内无品德教养,外无匹配身世,沈木峥自诩光明磊落,萧蕴龄无疑是他最厌恶的一类人。

他触及儿子的目光,蓦然顿住,但下一瞬,那沉郁的目光便让他有被冒犯父亲威严的恼怒。

沈策伸手握住欲再敲打而下的笏板,“父亲,我会上书请求殿下将我世子之位撤去。”

沈木峥不敢置信地看着他,他们都知道这是什么意思,褫夺他的世子之位,之后是从家族除名,从此他和武安侯府不再有任何关系。

“即使被世人唾骂,无亲无故,你也要忤逆我?”

沈木峥感受到象牙板另一端的阻力,他这一刻惊觉面前的男子已经与他一般高。

那个仰慕他的小儿仿佛还在昨日,就是因为沈木峥清晰记得第一次见到他的场景,所以对他事事严厉,生怕卑劣的品格在他身上延续。

沈策松开手。

手上的笏板无力垂下,沈木峥的声音变得疲倦:“你会走上歧途。”

这是属于他的诅咒,已经跟随他多年,他的姓氏,他的一切所得,都是伴着这个诅咒而生。

沈策敛目将所有情绪压下,他对沈木峥微一行礼,而后转身离开。

这对闹得沸沸扬扬的父子离开皇宫后,议论的声音逐渐加大。

萧蕴龄抱着文簿经过阶梯下时,官员仍在热议。

她担忧地看向宫门。

忤逆与罔顾人伦的词眼充斥在耳边,这将是会遗臭万年的罪名。

-

萧蕴龄到山居院落时,已过黄昏,不知名的鸟儿叫声粗噶,在树影中山路更加诡异难行。

侍从都安静不语,见到萧蕴龄到来,不约而同地松了口气。

靠近沈策的寝屋时,周围已不见其他人影。

推开房门,粗制滥造的酒味扑鼻而来,萧蕴龄用帕子捂着口鼻,脚尖踢到一个滚落在地的酒瓶。

她轻声将门阖上。

一只素白的手抢过手中的酒瓶,沈策抬眸望去,萧蕴龄不满地看着一桌的空瓶子,“这么难闻的酒,你竟然喝了这么多。”

“不许喝了!”少女娇蛮的声音试图命令他。

酒质粗劣,却也醉人,沈策靠在圈椅上,没有料到这个时间她会到来,他眸光随着酒液泛起阵阵涟漪,沈策对着她伸出手:“陪我喝一杯。”

萧蕴龄从来没有听过他这样脆弱的声音,轻飘飘地拂过她的心脏,令她生起酸涩难言的情绪。

她屈膝坐在他身边,拿起桌上的酒杯倒了两杯酒,强调道:“只有一杯。”

沈策被她认真的模样惹得轻笑出声,他接过萧蕴龄推过来的酒杯,与她碰杯。

沉淀杂质的酒液晃出了些,剩余被饮入口中。

萧蕴龄被呛得咳嗽不止,许久才抑制住,她嫌弃地将酒壶放到远处,“不仅难闻,还十分难喝。”

回来时,沈策将她拉到腿上,他靠在女子身上,“让我抱会儿。”

被父亲当众责骂,萧蕴龄理解他此时的低落,便顺从地让他抱着。

她身上总是柔软得像一团云,和沉重的侯府与苍茫的战场完全不同。

掌心是常年习武留下的厚茧与细碎伤痕,磨得她粗粝难受,萧蕴龄趴在他身上,余光触碰到自己粉色衣带,垂落在他绯色衣袂旁,随着他手上的动作无助飘荡。

沈策轻声在她耳边夸赞,掌心绵软得想将她完全吞没。

萧蕴龄被压在床榻上时,氤氲的醉意令她迷茫地看着摇晃的帷帐,她伸长了手去拉着床栏,挣扎着想要从下陷的锦被中起身。

但很快她发现身上压着的重量令她的努力显得徒劳。

“不可以!”她推着沈策,却只感到头发在指尖缠绕,被打落的发冠滚落在身旁,坚硬硌得她难受。

发丝若即若离,有时在她的脖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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