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缘何起-1(1 / 2)
柳玄的爹是个大商人,走遍大江南北做生意。接手的商品举凡丝织品、布匹、茶、酒,或是高档的药材、首饰、狐裘、虎皮等等。不论一般百姓的生活用品,或是高官家中的奢侈品,有半数都经过他的手。不只如此,路上喊得出名字的大餐馆,几乎也是他经营的。
这位富商在当今的第二大城玄陵城有座堪比皇城的大宅子,里头甚至还有一座小湖、假山,专供其赏玩。
当柳玄出生之时,这位富商并无纳妾,只有一个夫人,也只有柳玄一个孩子。这个儿子的到来,让一家开心了许久,对他更是呵护至极,一刻也不敢让他一个人待着,身旁总是跟着至少五位的侍婢。
从小他就是深居屋中,父亲常年在外,母亲便一人担起父母二人的职务,对他的课业颇为严厉,对他的生活却是无比温柔。而父亲每回捎信回府,从不问他的生活状况,一般父亲所关心儿子有没有长高啊、有没有长胖啊,在他的信中从未见过。他所关心的,只有柳玄的课业,例如识字识了多少?四书五经熟了吗?诸如此类。虽然他不在身边,所加诸的压力却不小。
他也因没什么机会离开家门,没有机会认识同龄的人,自然也没什么朋友。平时只要溜到花园逗弄些蚱蜢,或是捉几隻蝴蝶,便会被几个侍婢拎回去,再受母亲一顿骂。日子可以说是乏味至极。
一日,大约巳时便被几个人死死地盯着,硬是要他好好坐在桌前习字。他实在是闷得慌,便趁人离开取午饭时,悄悄地从窗户溜了出去。
在大宅子中乱逛。虽然他自小住在这,但还未曾将整间屋子瞧过一次,也由此可知,这座宅邸是如此大!
不知不觉地到了别院,这里兴许是给下人住的房间。走来走去,皆是侍婢的穿着。此时,见到一个与他年纪相仿的小男孩,将扫把扔在地上,坐在一个小鱼池旁,拿着树枝沾着水在地上写字。
大抵是营养不良的关係,男孩很是瘦小,身上的衣袍破破烂烂地,彷彿袋子般套在身上,有些黑黑的污渍,似乎几年没有清洗过。最奇特的是,他的头发竟是银色的,整齐地束在脑后。那头银发在阳光的照耀下,比柳玄手上的银鐲子还亮眼。
柳玄从未见过这样的人,好奇地上前,见地上歪歪斜斜的全是一个「溰」字。
「凯?这是你的名字吗?」十岁的柳玄,还不识得「溰」字,便自以为地将它视作「凯」。
见到有人来了,小男孩惊的站起,手中的树枝「啪」一声落到地上。他怯怯地打量眼前的人,身穿白色衣袍,却是用极佳的布料,头发在脑后束起,插了一支玉製簪子,看来来头不凡。
他的头垂的更低了,以为这人是来责备自己的,小声道:「抱歉。我、我立刻去扫地。」说罢,低着头便要拾起扫把。
见他要走,柳玄连忙拉住他,道:「小凯,没事的,我不是来催你干活的。你什么时候来到这里的?我从来没有见过你。」
「我、我不叫小凯,那是溰……」男孩的声音细如蚊蚋。
一心想找人玩的柳玄压根儿就没听见他的否认,兴冲冲地道:「既然你是这里的人,就来陪我玩吧!不会怎么样的!」
男孩有些手足无措地道:「我……我……娘说了,要我乖乖待在这,不能乱跑。」
柳玄歪着头,疑惑道:「你娘也在这里?」他知道,家中的侍婢是被爹娘卖掉还到这儿来的。既然是被卖了,为何这人的娘也在这?
男孩点点头,道:「是。娘在这里帮忙洗衣和做饭,哥哥去帮忙劈柴做些杂役,我力气小,只能在这里扫地。娘等会应该就会过来了,我得工作了。若是被她发现我偷懒,就会罚我一天不许吃饭。」
柳玄有些不悦的嘟起嘴,闹脾气地道:「工作工作,你这么喜欢工作啊?你就和小荷小莲她们一样,闷死了!」
这个小男孩倒是很有耐心地回答:「我不喜欢工作,没人喜欢工作的。只是,工作才有钱拿。为了生活,不喜欢也得做。」
兴许是家中贫苦的缘故,这个男孩竟如此成熟。相较之下,柳玄就是个只会无理取闹的孩子。
听闻他的回答,正在气头上的柳玄想也不想地道:「你这么缺钱啊?」
他双手抱胸,转身正欲离去,没见到一滴泪珠缓缓地从男孩的眼眶流出。
此时,一个妇女提着裙子慌忙地跑到院子中,东张西望。「顾溰?顾溰,你在哪里?」
这个鱼池位于庭院的角落,妇人此时被一棵桃树挡住,没看到二人。
听见母亲的声音,男孩又垂着头,低声道:「我……我的娘来了,我得走了。对不起。」说罢,缓缓地走向妇人。
柳玄自树后探出头,见妇人双手抱胸,斥责道:「顾溰,方才去哪儿贪玩了?要知道,这份工作是夫人恩赐给我们的,得好好珍惜。我们不做,多的是人想做。懂吗?你父亲不在,如果不努力点如何撑得下去?」
柳玄忽然有些懊悔,感到有些对不起这个男孩。因为自己拉着对方,才害他遭一顿骂;且因自己的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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