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塔顶。
这里没有墙壁,无垠的黑暗完全看不到边。
坚硬晶石质地的地面上有着一些乱七八糟的繁复的纹路,线条歪曲扭斜,也并不饱满顺滑,看起来就像是小孩子发挥想象用树枝随意在沙地上画出来的简笔画。
但这种像是用爪子划拉出来的痕迹多了以后,整个地面形成的图案看着就有些莫名的深奥和晦涩。
而且这个空间里充沛的奥术能量一直流动着,偶尔像是轻柔的微风,偶尔又像是猛烈的风暴。
地面上的印文和夜空里的星星一样,没有节奏也没有任何规律地闪烁着,静谧的淡蓝色充盈着亮起来的纹记,可是很快又暗了下去。
大概除了创造这些痕迹的龙,没有其它人知道这些东西到底是什么意思。
乌恩诺在这里冥想。
很久以前,冥想是他想偷懒发呆的借口,现在他需要冥想来快速恢复魔力。
虽然直接的失血让他损失了很多力量,但如今不是龙的他要恢复到让他满意的程度还得花上一段时间。
这种奢侈浪费的方式让他觉得愚蠢至极,可已经对很多事都妥协的他,也不差这一件了。
更何况,自由的代价并不局限于时时刻刻的屈辱和蹩手蹩脚的短缺魔力。
他也有魔瘾。
原本强大的龙身有着和传闻里一样的无尽的奥术能量,乌恩诺抛弃了身体就意味着他永远不会习惯没有足够力量使用的情况。
萝妮尔没有研习奥术的经历,埃奥隆上次用粗暴的方式给她力量的时候,他根本就没有考虑过她不会享受强大的魔力。
魔瘾本身其实只要能忍耐过去就好了,但萝妮尔脆弱的人类身体似乎完全做不到这件事。
所以乌恩诺和她狼狈的境况完全不同,他倒是非常享受那种因为渴求而疯魔的感觉。
一直凌驾于奥术之上的他,虽然不太喜欢魔瘾时不能清晰思考的情况,但总是能在每次魔瘾结束后莫名其妙地多写出了很多法术。
即使大部分都是被他随意抓画出来的半截作废的龙语咒术,总之魔瘾对他来说也不是一件特别糟糕的事情。
不过现在的确有一件事让他很不爽。
这座法师塔里就不应该有除了他以外的任何人。
那个半精灵和他弟弟的小情人,稍微有点太肆无忌惮了一些。
喜欢精灵外表的乌恩诺却不喜欢藏起自己属于龙的尾巴,就像现在他踏出这座法师塔,只剩了绷带之下的灵魂,他也一定会说自己是一条龙。
现在那条缀着金色鳞片的尾巴一下一下地拍打着地面,富有光泽的鳞片在塔顶微弱的光线下依旧闪着星星点点的光,也许他在给楼下贝特和萝妮尔计时,想知道他们能这样目中无人到什么时候。
他是这个地方的主人,他知道这里发生的所有事情。
乌恩诺再一次觉得自己被那个半精灵羞辱了。
身为半个法师的半精灵能不知道这样浅显的事实?
乌恩诺睁开了眼睛,不过他暗金色的眼底什么情绪都没有,只有他的尾巴稍微泄露了一些他的不耐。
他抬手,修长的手指在此刻仿佛触及了一面无形的墙壁,但似乎又像是触碰到了水面。
塔顶的奥术能量渐渐地在他的指尖聚集融合,泛起了层层迭迭的波纹,漾开了黑暗。
可暗影以外大概也只剩虚无。
和虚无里的那位脾气一点就着的神。
自从乌恩诺那位疯掉的导师从萝妮尔那里得到埃奥隆的力量后,乌恩诺已经很久没有和这位很难沟通的神说过话了。
空旷安静的塔顶终于有了另一个人的声音。
“乌恩诺?”
听起来埃奥隆也非常不理解乌恩诺此时找他的目的。
“我这里有一个消遣的小节目。”
乌恩诺解释道,然后把他能听见的所有声音也传给了埃奥隆。
“公主……?公主在你那里?”
乌恩诺听着埃奥隆音调逐渐高起来的声音,回道:“是啊,你的宝贝公主在我这里。”
很明显,他也听出来了他的公主正被另一个男人的情话哄得心花怒放,任人狎玩。
“操!乌恩诺,你他妈的到底在干什么!”
埃奥隆非常干脆地骂了出来,丝毫不介意这会辱没他的神格,他也许一向没把自己当成一个神。
并不怎么动听的声音骂人的时候和酒馆里喝醉的流氓大概没有什么区别。
其实很难想象埃奥隆竟然也能优雅地施法和吟诵麻烦又绕口的咒语。
他给人的印象绝对更贴近于发疯时会直接用法杖当物理武器的麻瓜。
乌恩诺当然知道埃奥隆会带着他一起骂,自然还会有他骂过无数遍的纳克苏萨斯和契沙图。
“你那个该死的弟弟上了我的公主就算了,怎么连个渣滓也能碰我的公主?!”
“杀了他,乌恩诺,我命令你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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