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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山里的第一夜(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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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感受到了何为无根的漂泊

与我们正好相反的是,这间茅草屋的主人,时值乔迁之喜,春节前刚搬进旁边木结构的新居,又适逢喜添贵子,可谓双喜临门。

那天的晚餐被队里安排在他家。

听到开饭的消息,饥寒交迫的大伙再也顾不上抹眼泪,赶快三三两两地朝他家走去。

新居虽然同样非常昏暗,但是木板房的密闭和炉灶里跳跃的火焰,让人一下感觉到温暖。见我们进去后,矮小的男主人一脸挂着和善的笑。烟雾缭绕的蒸腾中,掌勺的胖主妇却正在不满地敲打着锅铲,还莫名其妙地朝我们直翻白眼——原来前面的同伴将刚下好的两小碗面条各自端着吃了。还直喊难吃,说没有佐料,只是拌了点盐和干辣椒面,而且全是硌牙的细沙子。她们不知道那就是菜。而我们碗里的饭才真的是难以下咽,是干蒸的包谷粉子。太饿了,我试着咽了几口,却噎得直反胃——那时才得知,这将是我们以后的主食。

那一晚的悲伤是以戏剧性的一幕收场的。

原来,当我们去吃饭时,随行的一个工宣队女师傅找到谢队长商量,说我们女生中最小的只有十五,最大的只有十七,都是第一次离家。以后砍柴背水推磨的事,没有男生肯定不行。所以,当我们几乎同样是饿着肚子,更加伤心地回到屋里时,不知何时离去的谢队长,此时正气喘吁吁一瘸一拐地进门。我们突然惊喜地发现,紧随他身后进屋的,竟然还有我们学校三个高一的男生!

眼里,非常干练一身军装的三分,一边放下背包,一边故意提高着声调,哇啦哇啦地直抱怨:说谢队长心急火燎地去邻队搬救兵时,他们刚端起碗,害得他们连煮好的腊肉都没吃成;同样着装且帅气活泼的阿威,来不及放下背包,进屋后就一直咧着嘴,十分滑稽地朝我们开乐;显得有些傲气的,留着一抹小胡子的瘦小的阿文,却是梗着脖子一本正经地轻声开训:

“哭啥子嘛哭?啊?有啥子值得哭的嘛?啊?”

这一切来得太突然。记得结伴下乡时,我们九个人统一意见,说好了坚决不要男生的。可是我发现,这一刻的伙伴们,却正为几个陌生男同学的到来,欣喜得破涕为笑

那一晚,因了他们三个的到来,同样冷清凄凉的茅草屋,仿佛突然点亮了一支熊熊的火炬。那一刻,我看到静静藏在角落里的谢队长,一张黝黑的脸上不仅满是汗水,还有掩饰不住的兴奋和得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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