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一个人对另一个人思念到极点是件太(2 / 3)
民握了握,说:“沈大队长!我们过去了。”
沈惠民将两个年轻人送到门口,目送他们离去。他正要转身,忽然看见一个女子从楼梯口朝他这里走了过来,他不禁一怔,不知是惊还是喜,身子一歪,倒了下去。
刑警大队办公室里显得异常寂静。
大约过了两三分钟,沈惠民慢慢苏醒过来,他睁开眼睛,嘴里喃喃地说道:“润美你回来了,润美你回来了。”他没有听到回音。他睁大眼睛细看,办公室里除了他,根本没有柳润美的影子。他抓住办公桌沿,支撑起身子。他暗暗庆幸菩萨保佑,若还往前一步倒下去,就会被桌子碰得头破血流。他想:一个人对另一个人思念到极点,是件太累的事情。
他重新泡了一杯浓浓的金牛山茶,连喝了几口,虽说味道比不上碧莲河水冲泡出来的那么好,但还是很提神。他又在办公桌前坐下,打开审讯余非英的《讯问笔录》,逐字逐句的推敲,寻找破绽。余非英的确是一个讲假话的高手,所述作案情节、涉案人,均编排得滴水不漏,不给侦查员留下追问的余地。这越加说明余非英的老道。她以美色引诱的有钱男人,肯定不仅莫老板一人;她实施的入室麻醉抢劫案,也绝不仅向东南这一起。作案目标、作案手段、作案过程及作案后对现场的处理,对赃物的转移,所有环节均证明余非英指挥的是一个有多名美貌女子和多名年轻男子相结合共同参与的入室麻醉抢劫团伙。假如像余非英所说她与林娟蓉仅仅是偶遇,整个作案过程中,她俩能如此默契地配合吗?林娟蓉会那么信任地要她把摩托车开走吗?她既然与林娟蓉带来一同作案的那个男青年是第一次碰面,她怎么对那个男青年的年龄37岁了解得那么清楚详细,但又连姓名都不知道。这完全是余非英的编造。她前面说林娟蓉自称是常德人,后来又说据她了解林娟蓉是株洲人。余非英这样颠来倒去,似乎为了证明她讲的是真话,其实她是要达到使侦查员对林娟蓉无从查找的目的。沈惠民暗暗作出结论:余非英为了保住她的团伙,把这起案子全部扛了起来。公安机关查不出别的团伙成员,查不出别的入室麻醉抢劫案,仅就入室麻醉抢劫莫老板这一起案子,她承担的法律责任就会轻得多,所以,她的口供做到了不牵连出任何一个团伙成员,不牵涉到任何别的案件。表面看来她交待出了林娟蓉、还有那个37岁的男子,其实等于什么都没有交待。因为侦查员对这两个人无从查找。
沈惠民苦苦回想余非英逃跑时的情景,仍想不明白她是怎么挣脱手铐,又移花接木,让那个双眼皮,高鼻梁的女人与他铐在一起的。他明白:要重新抓到余非英,谈何容易。茫茫人海,何处寻觅?
他又端起茶杯,喝了几口浓浓的金牛山茶,思考追踪余非英的办法。他再一次拿出从余非英那个黑皮背袋中缴获的两台微型收录机、一座机械小闹钟、一小瓶香水,还有那个没有si卡的手机等十几个物件,逐一摆到面前的办公桌上,逐件逐件地审视。
他将这些物件翻过来,倒过去,左看看,右看看,仔细琢磨研究。突然间他脑海里灵光闪现,对其中一件看上去很不起眼的小什物产生了浓厚的兴趣。他盯着这件小什物,越看越觉得有了新的希望,越想越觉得是那么回事。他忍不住双手一击,精神为之一振。他再次审视这件很不起眼的小什物,仿佛看到了一张张需要看到的面孔,一幕幕需要看到的场景。余非英是众多面孔中的核心,是众多场景中的主角。
沈惠民乐于探求与发现,善于分析与研究,一旦有了新的发现,有了新的成果,他就会激动万分,所以,在政工人员眼里,他城府不深,不适宜做领导;在朋友眼里,他总是不显老,年年相见,年年是那么年轻;在家人眼里,他一直长不大,始终像个孩子。他自己也觉得现在的他与20年前的他比较起来,没有发生什么变化,待人,处事,还是跟过去差不多。
眼下,他透过这件很不起眼的小什物发现了一个新的世界,他止不住兴奋与激动。他下楼,直奔局机关操场,脱下衣服,光着上身,翻起了跟头。他翻了一个跟头,又翻一个跟头,越翻越有劲。连续翻了几十个跟头,汗水洒了一地,浑身的筋骨得到了舒展,内心有一种说不出的愉悦。他还要继续翻跟头,忽然间听见有人说话的声音朝操场移近,他知道早起晨练的人们陆续过来了。他不希望让别人看到他这么大一把年纪了还在翻跟头,会把他当年轻人笑话。他赶紧提起衣服,悄悄离开了操场。
沈惠民回到刑警大队审讯室,仍然抑制不住激动的心情,独自来回踱步,并且连连甩动着臂膀。他很想唱几句汉寿渔鼓《春柳湖上好风光》,由于天还没有大亮,他止住了自己的这种欲望,只在心里反复吟唱:
春柳湖上好风光,
荷花红了芦花黄,
金丝鲤鱼跳上岸,
千帆竞发收网忙。
沈惠民内心吟唱着走了几个来回,抬起头,发现东边天际露出了鱼肚色的亮光。
他移步窗前,透过玻璃朝外望去,首先映入眼帘的依然是那条奔流不息的湘江。江水泛着粼粼波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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