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赢得了时间就赢得了先机(1 / 3)
赢得了时间,就赢得了先机
沈惠民跨出监控据点的门,从湘江吹来的风迎面扑进他怀里,钻进了他身上的每一个毛细孔,热烘烘的脑袋有了些许凉意,乱糟糟的心有了一点秩序。他听见彭金山在身后呼喊,也感觉到彭金山在身后拉他,符品仁的那句话他也听清了,他心里像被锥子扎了一下。
他不顾一切地跨上摩托,冲出老渡口国际大酒店。
他要进山寻找妻子。他面对崇山峻岭,参天树木,不知妻子此时在哪里。他从哪条路进山去寻找呢?何时能把妻子找到呢?他朝中南大学方向驶去。
风呼呼,雨潇潇。沈惠民心里很不平静。真是屋漏偏遭连夜雨,船破又遇挡头风。自己正逢一团乱麻理不清的时候,没想到老实本分的妻子也陷入险境。人生无常,祸不单行,一点不假。他担心妻子的安危。偌大的岳麓山,妻子此时在何处?他问风,他问雨。风摆手,雨摇头。他问树,他问竹。树致歉,竹赔礼。沈惠民心里火烧火燎般难受,他害怕今生今世再也见不到妻子,眼前浮现妻子柳润美每天早晨出门与他说再见的情景。
清晨的岳麓山地区还处在一片宁静中。在他的橘子洲头的家中,清晰地听得见湘江传来的波涛声。绝大多数人都还在睡梦中,妻子柳润美早早地就担着一副收拾废旧物品的筐子,轻手轻脚地出门了。妻子每天出门前都会将一纸留言条压在餐桌上,或告诉他加热饭菜的方法;或提醒他换洗衣服;或要求他给远在丰阳市消防支队服役的儿子心柳写信。由于他的工作没有规律,有时通宵达旦审讯犯罪嫌疑人,妻子早晨出门,他还在与对手斗智;有时夜半办完一桩案子回家,倒头便呼天抢地的大睡,妻子早晨出门时,他的鼾声仍一浪高过一浪。他每次从外面归来,或每次从梦中睁开眼睛,看见妻子的留言条,他一是感激,二是愧疚,三是服从。
柳润美担着两只竹筐,走出家门,走进橘林,走进晨雾,走到湘江边上的水泥大道。她用自制的铁夹子,熟练地夹起路边被人丢弃的各种矿泉水瓶子、饮料盒子、塑料袋子等废弃物品,放进竹筐里。早晨的阳光从长沙东城那边射过来,穿透湘江上的薄雾,照到她身上,瘦弱的身躯弯下去拾起废品的那一瞬,仿佛江边的一棵垂柳,给湘江、给橘子洲,给大千世界平添了一道风景。沈惠民每每望着这一幕,内心对妻子的敬意超过了以往任何时候。
这时,他惦念着妻子的安危。柳成行去了这么久,不见一点音讯。他很着急,很想上岳麓山寻找妻子,但他还是有几分犹豫。免职与不免职,职责虽然有变,做人的准则没有变。家事、公事,哪头重,哪头轻,他心里分得很清楚。突然间,他脑海里闪过一连串画面,每个画面中都有那个身材苗条,双眼皮,高鼻梁的年轻女子。他想:妻子的失踪莫非与从他手上逃脱的余非英有关;莫非与他监控的国际毒枭邬娜瑰有关;莫非与他的老对手秦有生、牛宝强、高凡成有关;莫非与那个“三笑美女”有关?他越想越觉得是那么回事。余非英、邬娜瑰、双眼皮高鼻梁的女人、“三笑美女”,甚至包括秦有生、牛宝强、高凡成之间似乎有着某种必然的联系。他怎么也耐不住了,要立即把这想法向武圣强局长汇报。赢得时间,就赢得了先机,不然就会误了大事。
沈惠民驱使摩托赶到蓝天公安分局刑警大队办公室。
他拨打武圣强家里的电话。他知道这深更半夜的,电话打过去,武局长夫妇都会被吵醒,但谁叫他主管刑侦呢。既然吃了这碗饭,就休想过那种安静又有规律的日子。
家住蓝天公安分局机关宿舍的武圣强正在睡梦中,突然被一阵急骤的电话铃声吵醒。这是条件反射,也是职业特点。他主管刑侦、经侦、反扒、监审工作多年,很少睡几个安稳觉。辖区常住人口一百万,流动人口二百万,深夜发案是常见的事。看守所关押的重刑犯人几百号,自伤、自残、企图越狱逃跑的突发事件,总是在夜深人静时发生。还有许许多多意想不到的意外事件、群体事件,也多数在黑夜发生。他家深更半夜电话铃响,都是涉及人命关天、社会稳定的大事。他曾在全市刑侦、监管工作会议上感慨地说:“天不怕地不怕,就怕夜半家里响电话。”所以,他家的电话铃只要在深夜响起,他总是在第一时间作出反应。
此时,武圣强看一眼手表,凌晨3时。他入睡才半个小时,会有什么重大情况发生呢?反正他家半夜电话铃响无小事。这个办事干练利索的汉子,赶紧一把抓起话筒,说:“我是武圣强,你是沈惠民吧!”
沈惠民回答:“是我。有重要案情向您汇报。”
武圣强说:“说吧!简明扼要。”
沈惠民用精练的语言,谈了自己对余非英、邬娜瑰案的看法,要求将这两起案子合二为一,从快从速侦办。
武圣强干脆地说:“你把杜瓦尔继续留在监控点上盯住邬娜瑰。要符品仁、彭金山悄悄离开老渡口国际大酒店,赶快回刑警大队。我马上就来。”
沈惠民担心地说:“杜瓦尔年轻,要是邬娜瑰乘机动作,恐怕他独自对付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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